泛直銷時代的思考

    最近仿佛常常抬眼便見“泛”字滿天，娛樂圈被稱泛娛樂化，網絡被稱泛網絡化，其實這樣的字眼最容易讓人們聯想到的就是“泛濫”一詞。
    世界上任何的新生事物在慢慢得到人們的認可后總會吸引眾多的眼球及注意力，而往往這種時候最是危險，因為也許一夜之間便會使好東西泛濫成災。
    直銷這東西，哪怕背負枷鎖跳舞，或者是被許多人推崇得無與倫比，都不能改變它逐步走向泛濫的路線。雖然我們總認為加上這個“泛”字便稀釋了許多好味道，但不可避免的，泛直銷時代已經提前到來了！

    滿城遍地傳銷甲？
    中國直銷立法后，市場上出現了許多怪現象，其中一點就是傳銷泛濫，如雨后春筍般的速度決不亞于1998年前的景況。當然比起當時的狀況，今天的人們理性了許多，今天方式多了許多，而非法傳銷的功力似乎又高深了許多。以前頂多也就雙軌、級差、滾動輪番上陣轟炸一番，而現在雖然還是這些俗套，但大多卻懂得給丑陋的面容蒙上一層面紗，或者給赤裸裸的身體套上一件馬甲。難道今天真的只能成就這一代嗎？
    前不久，偶聽一位業內人士笑言“現在滿大街都是搞傳銷的，隨便進一家化妝品店或者保健品店都能發現傳銷的蛛絲馬跡”。既然是笑言，就難免有夸張的嫌疑，但滿堂皆笑后，大家就不能從這言論中聽出點什么？是啊，直銷越來越生活化了，以前所謂的直銷就是一對一溝通或者開會搞大培訓，而如今這些在嚴令禁止下已經沒有那么光明正大了，但變相著開會、挖空心思的搞培訓成了家常便飯。甚至明明是傳銷的底，卻還堂而惶之走進各城市的社區，美其名曰健康講座，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在搞傳銷呢？
    當然，退一步講，從牌照大戰到今天，算上倒霉的大連珍奧也不過14家，其它不管什么背景什么實力統統要打進傳銷的冷宮，于是有了所謂的傳銷與非法傳銷之分，其實既然傳銷本就是不合法的了又何來的非法傳銷呢？這不過是給想拿牌又拿不到牌的企業的一個臺階而已。若這樣也能一視同仁倒也罷了，偏偏出現一大批非法傳銷還要來爭傳銷這個名分，就有點可笑了。在安利未曾拿牌前曾聽一個朋友講笑話：一個老鼠會的頭頭在臺上口若懸河，宣傳他的事業機會，底下有不傻的人問你這就是搞傳銷啊，是騙人啊！而那個頭頭答得巧妙“現在拿牌就是直銷，沒拿牌就是非法的，安利跟我們一樣的”，就這樣，安利也被扯進了老鼠會里成為他們騙人的擋箭牌。于是，我們也可以能輕松的聯想到，為什么那么多老鼠會打不死搗不亂了。
    今天市場上傳銷橫行，拿牌企業倒還躲躲藏藏了，為什么？中國直銷的立法給直銷企業和經銷商帶來了希望，因為行業的太陽出來了，它會讓這個世界燦爛，讓陰暗中的老鼠們無所遁形，那么還中國直銷凈土就有希望了。的確，那是個很蓬勃的時期，許多傳銷公司因為直銷法的出臺與政府的打擊非法傳銷政策望而卻步，不是轉型就是退出，這著實讓欲永續經營的企業美了一番。然而隨著申牌條件的公布，拿牌要求的設置，局勢扭轉直下，笑的笑不出來了，哭的反而破涕微笑了。打算拿牌的企業看著高設的資金門檻，有望而卻步也有等待觀望的，多半比較迷惘，因為誰也沒給保證交了這保證金就一定拿到牌照；而根本沒實力的企業和從沒拿牌念頭的傳銷公司自然要偷著樂了，這一門檻雖然不會給他們帶來利好，但至少劃了一大堆競爭對手到自己的陣營里了。于是，不平衡與動歪腦筋就成了他們的主要情緒與首要任務。
    有人說中國人的聰明是舉世聞名的，不管這是褒義還是貶義，至少在直銷行業里，中國的直銷模式花樣百出，總能從哪怕一個小縫隙里都能找到生存的路子。這樣的狀況自然會造就行業的混亂不堪了。
    隨著拿牌進入正式議程，從企業于商務部直銷信息披露網上發表的企業聲明中，大家對牌照花落誰家多少心里有數了。有關牌照數量的種種傳說又令人們陷入思考和憂慮中，目前在網站上發表聲明的企業已經達到30家，如果真按傳聞所言，那么又將剩下多少無緣通行證的孤兒呢？然峰回路轉間，大家猛然看清了，發表聲明的企業排名順序并不就代表拿牌的順序。于是，企業又開始了輾轉公關之路，這一路的艱辛下來所得結果依然是未知數，反倒是市場垮了一片又一片。在背后看著他們拼命的是那些傳銷者猙獰的狂笑，因為他們這種沒有打算的打算反而成了必殺技，使他們順利收編了許多眼看企業拿牌無望又轉制無方的團隊，由此，自信者與無奈者都開始為他們的窮途末路或者光明大道進行自我搏弈。
    這樣的企業充滿了狂熱，他哪怕能火那么一兩個月或者半年，都已經盆滿缽滿了。他們打著電子商務、郵購、直復營銷等眾多冠冕堂皇的旗號開始灰色運作，用傳統的口號或者自創的新名詞騙取一撥又一撥不明就理的人。政府的憂慮、直銷企業的憂慮、社會監督體制的憂慮融合成了新直銷時代——泛直銷時代最深重的含義。

    誰負市場道德觀？
    第一張直銷牌照發給了雅芳，這在大家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第二批牌照在7月底傳出了消息，其后幾個月陸續頒發了十四張牌照。批牌原本是皆大歡喜的事，但發牌后令人大吃一驚，每家企業在未來都只能在限定的區域里運作，這顯然是令企業想不通的問題。直銷本來就是無疆域限制的運作模式，現在若是在指定地點運作那就完全脫離了直銷的意義，未來如何走成了拿牌企業最大的心病。更甚的是外資企業在中國市場依然占主導地位。
    本來社會若要定下一個規則就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如果所有社會公民都能在同一個規則中成長成熟起來，那么社會也是能長治久安的。但問題就在于在同等規則面前，有人必須去遵守而有人則可以不理會，那么不公平就出現了。
    拿牌之前，許多人都認為直銷通行證會成為企業的護身符，拿到了從此就一勞永逸，經銷商很早就摩拳擦掌準備一番，就等著牌照的到來好大顯身手。然而牌照的發放，每家企業雖掛滿笑容，但事實上團隊大量的流失使企業陷入低調冷靜之中，大連珍奧集團的牌照吊銷風波更是令拿牌企業戰戰兢兢。不能不說，市場是真的沉默了下來。
    拿到牌照的企業在種種條款的制約下顯得力不從心，而傳銷在各地肆虐，雖然有很多直銷人是正規企業的響應者，但如今拿牌的直銷企業仿佛失去了太多直銷精髓而缺乏吸引力，現實的許多人們都無法抵抗傳銷的誘惑。為了獲得短期利益，一些人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況下加入了傳銷公司或非法組織，這群人中還不乏知名系統領導人。看來經濟的魅力遠遠要超過維護直銷正義的責任。
    就這樣，傳銷的瘋狂一直如同野火燒不盡的小草，總是有旺盛的生命力，當直銷企業某地團隊或者專賣店出現違規事件時，國家執法部門總是能很快獲得信息并且第一時間進行處理。而傳銷者是打游擊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即使被抓獲也頂多關幾天再遣送原地，沒有強有力的處罰制度，出來又繼續做。如此反復幾次，傳銷者已經成老油條了，當然他們也會試圖想辦法找路子尋求地方保護主義。于是就有了被中央2套暴光的廣西某市傳銷明目張膽而執法部門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新聞。
    此外，許多變相運作的公司掛名為“香港”某企業，表面上在內地守法經營，而暗地里卻是將整個團隊計酬核心放在香港。偷天換日，只要內地運作夠隱蔽還是可以維持相當一段時間。各類公司各式方式，萬變不離其宗。
    我們可以試想1998年前的局面，諾大的中國市場因為傳銷的道德淪喪而掀起了一場大風暴，在今天雖然國家政府部門對打擊傳銷的態度十分堅決，但傳銷的游擊組織、強大的生命力以及相對的隱蔽性都給執法工作帶來很大困難。正如同貓捉老鼠，兜兜轉轉幾個回合，國家是勞命傷財，可傳銷還是老樣子。
    有經濟發展的地方就有腐敗，泛直銷時代所催生的正是這樣一批批頑強的傳銷組織，他們利用自身特點躲避著法律的監管；他們堂而皇之叫板直銷企業，攪混直銷市場之水；他們還利用錢與關系試圖疏通執法部門，大打地方牌。這樣的惡性循環，直銷法規如何推行，直銷企業如何安心？當嚴肅的直銷市場開放的話題變成非法牟利者的一種笑料時，誰來對我們國家負責，誰又能為我們全心投資內地市場的企業買單？
   “魯劍行動”長達1年，斬斷了多少只非法的傳銷之手，但主體損耗，毛皮卻還存在，雖然是小打小鬧，但是各地多了起來，也漸成氣候，若不能乘勝追擊，將傳銷幼卵消滅在誕生期，那么更是后患無窮。
如今，誰也料不到還會有多少企業能夠獲得通行證，但可以料想到的是如果通行證一旦若草芥失去意義，那么將是一種不幸。

    眾人劃槳開大船？
    中國的國情注定我們只能走一條從未嘗試的路，雖然它正處在中國直銷的陣痛期，但我們所要想到的不僅是順勢而為，更是要加快直銷市場成熟的步伐與理性的思維。這并非政府或企業一己之力就可以達成的目標，一個遍及中國各地的模式若想真正完成和諧統一，非嚴謹執法、嚴肅規則不可得。
    在主流直銷市場因為傳銷螻蟻的蛀害而陷入尷尬局面的時候，關注這個行業的有心人士們一直在試圖為此做努力，雖然很多都只是在理論上試圖做出引導，在與直銷從業者思維碰撞中傳播一些觀點，但這只是杯水車薪，因為大家都知道，理論是需要結合實踐才是圓滿的。
     那么是否各企業及周邊相關輔助行業照這樣的“諸侯割據”就能解決問題呢？顯然是不能的。我們談到“泛直銷時代”的時候，大多是以悲涼的情緒，因為長此以往，行業是在走向逐步開放，但也未能有效遏制非法傳銷余孽的蔓延。所以筆者提出“眾人劃槳開大船”的觀點，也得到了相當多的人士的認可與支持。其中具體觀點如下：
    執法部門嚴打傳銷。離12月1日直銷企業開展業務大限的日子還不到一周的時間了，國家工商總局于22日公布了今年以來查處的傳銷案件，以及涉案金額、人員等，龐大的數據說明我們執法部門一直非常重視打擊傳銷。
    據國家工商總局提供的數字，2006年1至10月份，全國工商機關共查處傳銷案件3377件，取締傳銷窩點24446個，清查遣散傳銷人員536067人次，移送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案件290起1553人。 
    公安部也在此次發布會上表示，為打擊傳銷犯罪，公安部正在建立“全國傳銷違法犯罪分子信息庫”，將涵蓋1998年以來所有傳銷違法犯罪分子的個人信息和相關傳銷活動信息。
    在12月1日大限之前，國家工商總局、公安部聯合對有關傳銷案件、涉案情況進行公布，并表明中國將繼續嚴厲打擊未經批準擅自從事直銷的違法行為，通過立法嚴厲打擊利用直銷名義進行的欺詐。其用意是要提醒相關企業必須在嚴格規范的前提下開放直銷經營活動，非法直銷在中國沒有市場。
    這樣的消息的確是行業喜聞樂見的，也是為合法直銷公司在整肅直銷環境。但是盡管打擊傳銷是我國政府部門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傳銷卻仍然十分猖獗，這樣是否表示我們的執法部門還應該加大力度？誠然這樣是必須的，但尋找合理方法比一味堵截打擊更重要，這對我們執法部門提出了高標準嚴要求，接下來希望有更好的整治措施出臺。
    企業聯合同心協力。中國的直銷企業有一個怪現象，那就是極少合作，大部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主張閉關政策。慣于將同行視作老死不相往來的競爭對手，而很少能用欣賞的眼光去注視對方。這樣所造成的就是各據一方，往往想掃好門前雪都很難。因為直銷行業是非多，企業間再四分五裂，互相打擊挖搶，那后果總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完美公司總裁胡瑞連曾在一次媒體見面會上誠懇表示希望在中國的直銷企業能攜手打造好直銷事業，共同營造清明的直銷環境，如果大家能強強聯合，那么都能獲得良好收益。恐怕這不僅僅只完美一家有如此愿望，事實上筆者也曾聽到外資內資多家企業都懇切地提出過這類想法，但由于一家企業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直銷法出臺這么久也依然沒落實到實處。不能不說這是個遺憾。
    但在這里，老話題不免又要提起來。在中國，無論外資內資都是企業公民，他們的責任就是要維護整個社會的和諧與整個行業的穩定發展，現在傳銷泛濫，打擊非法者已經不能只作為國家政府的職能任務來做，作為企業公民和社會一員，大家都是有責任來盡心盡力的。所以，唯有直銷企業聯合起來，配合職能部門做好相關配套工作才有可能從各個層面堵死傳銷的出路。
    泛直銷時代的到來帶來的是一種危機，更是一種思考。但歷史告訴我們：人們往往在危機中更會思考，更容易找到生存的路。這樣的一個時代充滿著較量，雖然邪不能勝正是自古以來的規則，但讓我們警醒著，面對這樣的較量，除了練好內功，企業還需要團結一致、上下一心，壤內為先，拓外于后，這樣才能定下中國直銷行業的方向。